【音乐节·刘若英·后来】 文字已死，后来已来。

【旋】刘若英

　　

   低头看着一地的支离破碎，这个应该是“文”字旁，那个应该是“山”字旁，还有不计其数的横、竖、撇、捺。

　　这些零零散散的东西，都无法拼成文字。

　　在我的世界里，文字已死。

　　残骸

　　眼前没有鲜血，却像极了凶杀案现场。满地的文字残骸，不知道该把它们拼凑成什么模样。

　　打开手机或电脑，能看到无数的使用说明书。

　　有些书写着振奋人心的文字，看过后像充满电，相信一切，自己是主宰是力量。

　　当残骸们照猫画虎按着说明书拼凑，就会发现文字背后的空荡无力，那些所谓的鸡汤，是激素，把人催肥，然后轻飘飘的游荡。

　　爱情泡沫恣意横行，膨胀着繁华与梦幻，那炫目的背后，是吹弹可破的清水与肥皂在支撑，上一刻圆润，下一刻就变成一滩水渍，经风吹干，落在地上几乎看不见。

　　有些制造着焦虑，好像转眼天就能塌下来，地就能陷下去，人渺小如蝼蚁，生无可恋。

　　当残骸们颤抖成筛子，那些紧张无力像污水一样横流时，去看看吧，污水是你被黑纱蒙住双眼误导的黑，而拆掉黑纱，下面是稍有浑浊的水，烧开了能喝，且死不了人。

　　残骸像无头苍蝇到处乱撞，说明书翻得震天的响，但哪一本都不能救赎自己已经破败的，无法组织起来的模样。

　　文字已死，这是必然，也是偶然。

　　当地基不牢，偶遇风吹草动，摇摇欲坠，在欲坠摇摇。

　　
曾经

　　十几岁的年纪，文字构建的是象牙塔，亦或是黄金屋，更像是取之不尽的宝藏，那一砖一瓦，每一块都金光闪闪、熠熠生辉。

　　拿来，仔细品读，然后束之高阁，只有极少数会反复品读。沉浸，遨游，都是快乐。

　　书写的快乐，是随品读的快乐而来的。

　　文字会随着灵感在纸上跳舞，眼前是一幅幅精彩的画面，而文字是画笔，一点点描摹出画面的模样。一个个画面最终构成一座城堡，里面的人生动鲜活，那些故事承载着什么，只有书写者最清楚。

　　城堡出炉，是最兴奋的时刻，也是最失落的时刻。这是搭建者的快乐，也是与砖石分别的不舍。

　　这时，书写本身是清澈的，没什么目的，只任由文字横行。

　　坍塌

　　美好，之所以是美好，是因为短暂，不存杂念，无可指摘。

　　城堡刚刚建成时，墙壁是崭新的，还有着自然的香气，花朵是新鲜的，可以闻到阵阵花香。

　　经历岁月的风雨后，墙壁开始泛黄，爬墙虎像恶魔一样缠绕，花朵凋零，一地的落花并不美好，只余衰败。

　　这些都是肉眼可见的残破，真正不堪一击的是城堡的根部，建造时，地基浮于表面，与土接触的砖石被不断侵蚀，城堡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在倾斜，坍塌即将来临。

　　坍塌之前，会有回光返照的短暂美好。

　　那时，花儿开的正艳，爬墙虎绿油油的散发着夏日的活力，连周围的树好比以前都挺拔了几分。

　　可在大地之下，树根像梦醒后的巨兽，伸开双臂，肆意挥舞，与砖石相触时，被腐蚀的砖石毫无抵抗能力，最后把自己变成一块块的碎渣。

　　摇啊摇，摇啊摇。

　　城堡终于在“轰隆”声中，变成一地的残渣，那些残渣里还掺着残存一丝粉色的花瓣，和花瓣刚刚还在做的美梦。

　　重建

　　清除废墟垃圾，在构建新的城堡，这个过程非常痛苦。

　　这一地的残骸，不是所有的都一无是处，有些挑挑拣拣，还能二次利用，有的看着光鲜，实则搅屎棍子。

　　分辨、取舍，每块砖瓦都记录着曾经，而扔掉，重新来过，需要一些勇气。

　　在废墟着拼凑着字字句句，在记忆中打捞那些珍珠，现实的、梦幻的、感动的、无所谓的、激动人心的、平淡无味的......

　　可我知道，无论最后建成什么模样的，都无法回到曾经，这就是后来，后来永远不是曾经，而后来已来，先抱着废墟哭一会儿，然后起身，接着去重建。

来源: <后来> 文字已死，后来已来。

娜末正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