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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
新同学
“呀，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，好漂亮！”
若干年后，这是他对她说的初见的印象，他有，她没有。因此她总是说：“你就会哄我开心。”然而，却会非常开心这个评价。
当时的他，是个顽皮的小猴子，一只很俊俏的猴子。仅此而已，除了长得俊俏些，一无是处，甚至很让人生气。她回想起来如是说。
他会有事没事去拽她的长长的马尾，惹得她满操场地追着他跑，偏偏每次都会差那么一点点；
他会很讨厌地用手去触摸她的下巴，然后说出课文《钻石》里的一句话“白里透红的脸蛋儿”，然后撒腿就跑，气得她恨不得拿凳子砸她；
他还会在夏天午休时，和前后桌同学一起隔着她，在她身体上空悬空扯着一件外衣，为了不影响全班午休，她每每装睡不理会，心里总是会气得牙根痒痒------
每次发作业本，他总会有意无意发到她的作业本，然后把本子远远抛给她，一边大声嚷嚷：缘分啊！气得她赶紧左右看看有没有人，握紧了拳头干急。
至于其他那些哪天又踢球碎了哪班玻璃，石头砸了谁的头了的和她无关的事，就不多说了。
反正，那个时候，她对他说，你挺讨厌的，倒是，为什么没那么烦你？就是因为你比较好看么？
他笑了笑说，哥就是比较帅。
二、
初中分班，竟然又进了同一个班。
可能因为小学时的同班同学比较少，她竟然觉得，彼此关系好像和缓了许多。
有一次上晚自习，教室里很安静，慢慢的后边有同学就开始躁动，有男生开始说话。
她很烦。也许是性格使然，也许是班干的职责使然，也许是学习被打扰的一时气愤使然，她“蹭”地一下站起来，朝着后边一个带头说话的男生大声说：“你干什么呢？”
那个男生一副看笑话的样子说：“干什么？我在说话呀，你没听见么？”
她气得脸憋得通红，不会吵架的她瞬间语塞，接着男生的话说：“你那是说话吗？”
那个男生一时间愣了，这不是说话是啥？旁边有人憋不住了，小声说：“是放那啥？”
哈哈哈---周围的笑声蔓延开，那个男生有些恼了，拍桌子向她走去。要不是正好有老师经过，恐怕后果不堪设想。她想起来有点后怕。
但是第二天她听说，那个男生被人打了。此后再也没给过她脸色看。
若干年后，他说，知道那个男生为啥不敢惹你不？她说，原来打人的是你。
他说，谁叫他欺负你，我隔一段时间就收拾他一顿。
她笑得肚子都痛了了说，怎么没看出来，这么俊的一张脸居然打架那么狠。
三、
那时候，她很爱学习。那时候，他很爱装作喜欢学习。
那时候的体育课老师总爱让自由活动。男生们很喜欢，因为可以放纵地踢足球。操场那么大，满满的欢腾。女生也喜欢，因为可以钻到旁边的桑树园去玩。
还有一部分所谓的尖子生，喜欢趴在大石头上写作业。因为体育老师也是不允许回教室的。
她最喜欢拿一本书坐在操场和教室连接的地方看，很入迷。
他最喜欢拿一本书站在距离操场和教室连接的地方五米的地方看，也很入迷。
他们互相不说话。但是却有从旁路过的同学悄悄捂着嘴递个眼色。
她觉得，那样的感觉也很好，他就像她身边站立的一棵树。
四、
初三了，体育中考越来越近。
她是体育健将，他也是。
但是，她还是每天放学后，到操场去跑步。操场很多人，有紧迫感的同学是那么多。临阵磨枪，不亮也光吧。
不喜欢那么嘈杂。她径直向校外跑去。
那里是一条乡间小路，两边高大的白桦树在风中哗哗地唱歌。
月亮弯弯的，有些昏黄。她记得当时的样子。她知道，之所以不害怕跑出来，是因为后边有一个人会跟出来。不远不近。
回想起来，那个年龄的他们，是应该害怕黑暗的吧，为什么没有呢？
五、
终于有一天，他说，嗨，同学，帮我补习一下功课吧。
她发现，他身上似乎已然褪去小学时的顽劣。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，原来只是在她跟前如是。
于是，他也开始了一年的护花行动。
那一年，每天晚上，他都护送她回家，然后再走上一倍的路会自己家。而实际上，学校和她与他家正好是三角形，他很开心地走了一年的三角形的两条边。
她清楚地记得，他从不会和她并肩走，总是在前边走走停停，双手捧着书包，以前部队那种方方的书包。就那么捧着，很奇怪的动作。
她竟然很享受这条月光下的归家路。
记得初三的元宵节早早开学了。那天放学的时候，他竟然变魔术一样掏出两盏纸做的灯笼。她惊讶地欢呼起来。这么大的孩子应该早就没有打灯的了，但是心里仍还是个孩子。
那天，这两盏折叠的纸灯，摇曳着五颜六色的朦胧的光，和天上的白月一起，在她青春的梦的画卷上，浪漫地勾勒了一笔。
这条路边的白桦树应该是听了很多很多他们的欢声笑语，到底说过什么呢？白桦树说，那是个秘密！
六、
毕业了，他们约好的，常写信。
每次有他的信来，她都会很开心。躲到校园无人的角落，静静地读。
那里有一丛青翠的竹子，有风吹过，沙沙地响，像他在耳边低语。
他说，如果你当初选择卫校多好，就在我们学校对面，我就能天天去找你。是啊，要不是因为她晕血，也许会考虑去做一名护士。
终于后来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，不在学校对面也是可以见的。
每个周五下午，她们学校的看门师傅总是很失职，他总会准时翻过墙头，把大包小包的零食送过来，然后和她一起在食堂吃饭，一起到学校的阶梯礼堂看周末电影。那天，放的是《宝莲灯》，他说，心诚所致，金石为开。她没说话，心里却有了笑意。
再后来，他的信里多了一些火辣辣的句子，她看了就忍不住笑，笑他真傻，每次都抄差不多的句子。
若干年后她打趣他，他乐呵呵地说，抄完就忘，然后再抄还是觉得这几句好，就又用上了。
偏偏，她很喜欢------- | 
楼主: 【花】陈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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鲜花(
鸡蛋(
发表于 2022-4-23 21:28:4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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