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云深处亦沾衣

染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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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，也不是我的错。
只是不适宜。

可是，我还是跃跃想要一点花。
想要看一朵花从结苞到盛开。
想要心里盛满期待，再从期待转为惆怅。

于是，又入了一株玫瑰。
它还在路上，我的牵念便也在路上。

染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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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种花草时，总是替它们委屈。
植根于一小钵清水，或是一小盆土壤。
我想，它们应该是在山中，在土坡上，在原野里。

为了贪恋那一点颜色，将它们硬生生搬来室内。
总觉得是我需要它们，而不是它们需要我。
安慰了自己好久，花草各有命。
播弄于哪个世人之手，大差不差，无过勉力残喘。

我在夜的心里留下了一滴泪，又擦去。

染儿

2025.8.16 一点点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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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一个人生得好，却是个草包，该怎么办？
镀镀金，充充门面，混混日子。
多好。
高门第的孩子，只敢寄一个渺小的希望：不要伪装承重墙。

染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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偶尔会幻想，有明镜，有青天。
明镜在高悬，青天终湛湛。
幻想有一把利剑，会刺破阴霾。

幻想，终究是幻想。
“卷地风来忽吹散”，是醉人醉后所见。

染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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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15日，日本内阁成员参拜靖国神社。首相供奉“玉串费”。
看到了一组对话：
“你怎么看？”
“等着瞧，早晚干他。”

迟来的正义是正义吗？
等着等着，可能，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瞧什么了。

再喂自己一颗幻想丹，睡觉。

染儿

2025.9.9 落下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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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午，接母亲电话。二伯父去世。
归葬日期未定。

很突然，却又感觉很平静。
亲人们去得多了，当我归去时，也会有更多熟悉的声音唤我吧。

想起之前和一个故人说起死亡。
他已经平缓地接受了这个归途。彼时，我还在恐惧。
他说：证明你还年轻。

染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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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人，落下来，会是以什么形状?
是成一片叶子，还是一朵花?
一颗星星，还是一粒尘土?

我总是以为会长生不老。
也总是会觉得明年很遥远。
遥远得像是永远都不会到达。

染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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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我会听到一些叙事。关于病情，关于痛苦。
没有。
只是说：去了养老院，几个月，就没了。

这些天，心里是不大舒服的。
颇觉一些四面楚歌的味道。
如果真得有楚歌，那么，也将会有乌江岸。

我们都不是楚霸王。
只是这个世界上，多一两个失败者也不足为奇。

王小波说：生命是一个缓慢受锤的过程。
那，锤得好看一些，争取。

染儿

2025.10.29 生活里总有可爱的事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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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并不总是可爱的。
可是生活里总有可爱的事物。

槐树的豆荚，紫薇的果子，悬铃木垂下的铃铛。
我喜欢它们小小的，饱满的样子。
绿色可爱，褐色也可喜。

也还有很多好看的颜色。
大片的绿，间杂的黄，栾树果的红。

走在院里。有风。风卷起银杏叶。
一小片一小片的扇子。
奔跑着向我涌来。

金灿灿。

染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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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令已至霜降。
抬眼望去，树叶还多是绿的，绿在枝头。
茂密成荫。

会有些恍惚。
为自己的健忘和浑沌。
秋深，叶落。
竟只是落么？

蔷薇花也还开着。

染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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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记忆中的木叶脱落竟要到深冬么？
时令与物候似乎总是错了一个季节。

从老家捎来一箱大柿子。
黄澄澄的。
并不很爱吃，我更喜脆甜的水果。
软乎乎的总觉得很麻烦。
无从下嘴。

等它熟甜的过程，还是我一个一个将它们消灭了。
消灭了两个。
撕开一点皮，用小勺搲着吃。

渐渐喜欢上了秋天。
喜欢上了我经过的每一个季节。
每一天。
每一个安闲的瞬间。

染儿

2025.10.31 身体又如风吹稻米谷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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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并不闲。但多想也无益。
于是翻几首诗，哄自己入睡。

如果有风摇着树叶，有雨打着窗棂，也好。
有整个秋天扑扇着翅膀。
那我就可以将自己放出去。放在一场霜降里。
放在一颗露珠上。

取一个好听的名字，也可以没有名字。
万籁有声。
我可以活着，也可以死去。

染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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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，只有在夜里，才可以有这种叠加态。
风经过，雨经过。
宇宙照看着一颗未脱壳的草木心。

草木无识。
我无意。

得一息，仅得一息便好。
我爱或不爱的人，都请把我忘记。

染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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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一片叶子，暂时栖居。
此间大好，我不是主人。
只是过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