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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落梅如雪 于 2025-10-12 17:27 编辑
【旧歌谣】
看过冷漠的眼神,爱过一生无缘的人。
——歌词节选
午夜十二点。
我要去睡的时间,他刚刚回来。
我们时间交错,时空也交错。
窗子与窗子之间,隔着一条马路。
我可以清晰的看见他开了灯,放下吉他和外套,看见他坐在窗前伏案书写,也会拿起吉他反复试曲。
我猜,他是一位歌手。
他有好看的侧脸,略长的头发滑落额间,偶尔轻轻抬起手,拂在耳后。
他的手指有修长的轮廓,无论是弹琴、拨弦,还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抽烟,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孤独感。
他一定恋着这份孤独,我也是。
我们常常相见。
我坐在路边的梧桐树下,听风穿过树叶的轻微声响,听对面窗子里传来的低沉吟唱。
“云里去,风里来,带着一身的尘埃,心也伤,情也伤,泪已干……”
许是因为深夜,他的声音故意压低,但依然挡不住情感的浓烈与音线的质感。
他的窗子在二楼,弹唱时会望向窗外,望向法桐硕大的树冠,望向远处稀薄的灯火,却独独,看不见我。
看不见我,我就可以躲在树影里,明目张胆的看他,他的一举一动曝露在灯光下,窗格子像正在放映的电影屏幕,午夜上演的戏码,每一帧都仿佛似曾相识,每一帧却又不尽相同。
他是剧里唯一的主角,也包揽了剧中所有的插曲。
“可以笑的话 不会哭
可找到知己,哪会孤独
偏偏我永没有遇上
问我一双足印的风霜,怎可结束”
——《谁明浪子心》
我在这样的歌声里沉醉,也会在这样的歌声里隐隐心痛。
他修长的手指拂过琴弦,几缕发丝遮住眉眼,我看不见他的表情,但我听见了他的孤寂,像是行过千山万水,依旧孑然一身的浪子,停驻时形单影只,转身后背影萧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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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十七岁,执迷过这样一个人。
但我们,始终存在时间与时空的错位。
我在刚刚情窦初开的时候,看他千帆归来,历尽世间各种爱恨离愁。
“为什么道别离
又说什么在一起
如今虽然没有你
我还是我自己
说什么此情永不渝
说什么我爱你
如今依然没有你
我还是我自己”
——《一场游戏一场梦》
起风了,路边法桐发出沙沙声响,像某个无人知晓的深夜,我也这样黯然神伤过,也发誓再也不会爱,不会想,不会动一点点关于他的念头。
然后,又不争气的在午夜梦醒后,轻轻推开窗,对着一轮明月发呆,耳边响起他撕心裂肺的弹唱:
“谁能够告诉我
我是否付出太多
就当我从来没有过
还是消失在我心头
谁曾经提醒我
我的爱没有把握
就当我从来没有过
还是忘了你忘了我”
——《忘了你 忘了我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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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晚,他的窗子没有灯光。
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,法桐的阴影遮住月亮,遮住我遥望的视野。
初秋的风拂过脸庞,像一记响指将一切复原。
我在梦中醒来,对面窗子暗淡,仿佛那个人从没有来过。
初秋的露水浸湿衣襟,我打了个寒颤,我不信,那是梦吗?可我明明看见那个人,听见他的声音,感应到那个和深夜一样孤独的灵魂。
“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
虽然你影子还出现我眼里
在我的歌声中早已没有你
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
不要把残缺的爱留在这里……”
熟悉的歌声又响起,我坐在法桐巨大的树影里,久久不能离去……
2025年秋天,我做了一个梦,梦里我回到十七岁,十七岁那年,我爱上了一个人,他的名字,叫“王杰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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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云里去,风里来,带着一身的尘埃……
悲也好,喜也好,命运有谁能知道,梦一场,是非恩怨随风飘……”
——《英雄泪》
依然是那首歌,依然是那个长椅,依然是梧桐树下,今晚的风格外轻柔,你看,月亮就要圆了,不知我的剧情会不会走向另一个圆满。
哪个男生心中没有一个英雄梦?
哪个女生心中,没有一个被英雄守护的情结?
他是传奇,像天神的爱,像至尊宝的月光宝盒;
他是才子,像秦观,像宋祁;
他是大将军,像文聘,像卓鼎风;
他是武林高手,像丁喜,像花满楼……
他有我想象中完美的轮廓,也有我遇见时亲切近人的样子。
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尽如人意,连月亮都是一点一点变圆,再一点一点有了缺口和遗憾。
所以依然感恩,感恩所有好的遇见。
感恩那些年,曾一起嬉笑怒骂的日子。
感恩每一次会晤里,我们走近彼此,在有限的时间里书写无限的热爱。
在网上看见一段话,这样说:“你跋山涉水去见的人,不会记得你;他只会记得,自己跋山涉水见过的人。”
所以……
如果有一天,我翻山越岭去见的,不一定是爱情,它只是心中一个不能抚平的遗憾。
曾经无数次梦见的,愿今夜,重现梦中。
我会坐在梧桐树下等你,任月光拂过脸颊,晚风将你的歌声送到耳边。
或许我能守候的,只有那些歌,和独属于我自己的破碎记忆。
对面的窗子再也没有亮起灯火,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……
看过冷漠的眼神,爱过一生无缘的人。
——2025.10.4 梧桐树下 洛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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